郎毓秀常說:“讓我唱歌就是幸福。”她不放棄每一次唱歌的機會。她曾經稍作粗略統計,零星活動上臺演唱有近千次,獨唱音樂會約開了90多場。這對于當前活躍在舞臺上的歌唱家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現在我們的不少歌唱家,畢生未開成獨唱音樂會的為數不少,如若舉辦過一次獨唱音樂會,那對本人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新中國成立后,四川開始籌建歌舞團,郎毓秀很想去,但冷靜考慮一下,已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不能適應流動的工作,只能作罷。平時省里有什么演出,總少不了郎毓秀。特別是為各國來訪的外賓舉辦文娛晚會,她每場必到。郎毓秀的演出不講排場,不講條件,只要能唱她都愿意參加。1956年隨中國文化代表團從歐洲訪問歸來,正逢北京舉行音樂周,她不顧路途勞頓,立即參加了獨唱演出。
“文革”之前,四川音樂學院每學期都安排兩周時間外出藝術實踐,鍛煉學生的舞臺實踐能力,能演出的老師也歡迎隨行。郎毓秀每次必去,從不缺席。1958年“大躍進”時,全校停課數月,下鄉采風、演出。全校共分六個隊,郎毓秀和教務處長帶一個隊到瀘州地區。四個月內,他們跑遍了瀘州每一個縣,一邊演出,一邊逐縣對鄉鎮選送的農村文娛活動積極分子進行音樂知識和技能的培訓。她每到一地演唱或辦培訓班都受到熱烈歡迎。這回不是唱西洋歌曲,而是將時樂 的《社會主義放光芒》作為首選曲目。此外還有《王大媽要和平》《慰問志愿軍小唱》《歌唱新農村》等,忙得她不亦樂乎。
自從1953年參加抗美援朝慰問以來,郎毓秀已經多年未給解放軍演出了,于是擇定1962年的暑假到四川西部高原大涼山昭覺彝族自治州去給部隊演出。她上了軍車,行了兩天的路程才到康定軍分區,來不及休息,第二天就給部隊演出。看見一個個黝黑黝黑的青年小伙子,郎毓秀立即想到朝鮮戰場上的中國人民志愿軍,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她滿懷激情,一鼓作氣給戰士們唱了《小小針線包》《搖籃曲》等十幾首戰士們愛聽的歌曲。演完第一站,立即向第二站道孚縣進發。第三站是甘孜,這里已是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空氣稀薄,呼吸困難。但是已是46歲的郎毓秀,不顧高原反應仍堅持演出。她像當年在朝鮮戰場一樣,深入到部隊廚房給炊事員演唱,使得廚房一片歡騰,炊事員們激動不已。
沿途,郎毓秀一直回味這次演出的經過,她從群眾的掌聲中頓悟出一個歌唱家掌握民族音樂的重要性,只有把民族的歌唱好,才能被廣大人民所接受。她是學美聲的,是否要把在西歐所學的都丟掉?不!她認為科學的發聲方法不能丟,它能使聲音通暢又送得遠,而且唱歌不吃力,應該把這些精華揉進民族歌曲的演唱中,才能取得更佳的效果。
1965年第三期《紅旗》刊載了為毛澤東詩詞譜寫的歌曲。全國上下形成了演唱毛澤東詩詞的熱潮。郎毓秀在成都青羊宮附近的街頭,搭臺教唱毛澤東的《為女民兵題照》。群眾得知是著名歌唱家在教唱,將舞臺圍得水泄不通。郎毓秀手持一紙歌譜,旁邊坐著一位手風琴手為其伴奏,就這樣一句一句把行人教會。這樣的舉動對現在的音樂工作者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但老一輩歌唱家確確實實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把自己所學的一切本領都獻給了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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